分手篇【凌远 李熏然】悠然自远—就到这里吧

    【真的,再讨伐我虐狗甜齁什么的,分分钟虐他俩给你们看╭(╯^╰)╮】【然而这章并不是真虐好嘛,只是必经的迷茫期~拒收刀片,留着命写下章和好呢!】【混乱的时间线和发文顺序不统一,请参考整理贴里的顺序~】 

悠然自远全部目录整理

    转眼,李熏然住进凌远家有了月余,生活节奏还在磨合,却也是充满新鲜感。李熏然终于不再把“你们家”挂在嘴边,每天满屋转悠得越来越熟,凌远深感欣慰,总是忍不住就盯着人看,招来李熏然的靠垫捶打。只是一点,加班时长和频率的不确定性,却让两人有点为难,总是一种有话说不出,想见见不到的状态。

 

    李熏然正在班上走神,走神得令见者尴尬。小周凑上来没头没脑地问他:“头儿,你最近怎么一副正在谈恋爱的样子?他们都派我来问话!”

    李熏然也是惊诧:“你胡说什么?”

    “看东西愣神,没事儿发呆,还偷摸笑,根据我多年经验,这就是谈恋爱的表现。虽然你可能经验没我这么丰富,不太淡定,但好歹也是领导,能不能绷住点。而且,你就快点交代吧!”

    李熏然心里发虚,却敷衍地说:“你别在那瞎说,都没事儿干了是不是?”

    小周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坐回了座位。

    这时队里的接线电话响了,是出了杀人的案子,李熏然叫上人就出了警。

    赶到现场,是个居民家,看着温馨的布置和墙上的婚纱照,是对小夫妻的家。然而,一地都是杂物和玻璃碎片,客厅正中躺着一个男子,腹部插着刀,血殷红了雪白的衬衫,流淌在地上。报警的是个中年女子,死者的母亲,李熏然观察着她,她虽然眼露悲伤,却没有眼泪,只是木然回答着问话。

    “死者是你儿子?”

    “是。”

    “是你报的警?”

    “是。”

    “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买完菜回家,就看见我儿子躺在地上,插着刀,全是血,她就坐在旁边,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杀了人。”

    母亲指向的是此时仍瘫坐在尸体旁边的女子,死者的妻子,几个女警正要把她拉起。李熏然看着女子,她虽然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然而目光却是凝聚非涣散。李熏然示意女警们不用太客气,直接架出去,顺便也把死者母亲一道请去警局。

    进入审讯室前,李熏然观察着女子,他大概可以肯定,人就是她杀的,而且她自认为的理由准确而坚定。但是他有一点拿不准,她此时是彻底崩溃,问什么说什么,还是死扛到底,需要威慑。想起刚才询问死者母亲时,她痛哭中的一番话,让他心下凄然。

    李熏然坐到女子对面,两人对峙,这是初次较量。李熏然感觉得到,女子在看他,但又并不是真的在看他,她始终处于她自己的世界里。

    “你杀了你丈夫,人证物证都有,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他骗我,他一直都在骗我,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女子忽然冷笑,然后逐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原来,他和男人搞在一起,和一个男人,恶心!我以为我对他好,他可以改过来,全都是骗我!”

    坐在一边的女警很不安,想要起身去安抚她,被李熏然拦下,此刻是嫌犯发泄吐露真情的好时机。虽然,女子已经招了,然而李熏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胜利,女子是自愿招供而免受盘问,她此刻只想回归于自己的世界,其他人完全不在她的眼里。李熏然抿紧了嘴唇。

    “所以,你就杀了他?”李熏然问得平静,用眼神压迫对方也平静下来,女子确实受到了影响,虽然语气里还带有不忿。

    “对,我跟他摊牌,他求我原谅他,哼,我不会原谅他,被其他人知道我离婚,是因为我老公跟男人搞在一起,不如让我去死,我死也要拉他垫背。”

    “你怎么动手的?”李熏然抑制住心里的波动,继续平静问道。

    “他过来碰我,我厌恶死他了,就随手拿了水果刀,捅了过去。我也没想杀了他,但是血流出来了,我就看着血流,好像是我在自杀一样,身子也在变冷。”

    李熏然最后向她确认:“是你杀了他,对吗?”

    “是。”

    李熏然向她出示证物袋装着的水果刀,问道:“用的是这把刀,是吗?”

    “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婆婆怎么样?”

    “她还好,她说不怪你,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逼她儿子和你结婚。”

    女子终于掩面哭出声来。李熏然走出审讯室,觉得眼前发白。

    虽然案子刚刚接手,但是招供取证一切顺利,并没有特别需要加班的理由,李熏然此刻也并不想为此加班,到了点,便拎包下班,倒是让其他一众人有些惊讶。

    一路上,李熏然都在回想女子用惨然嘲讽的目光看着他的样子,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样被女子厌恶着,如带有原罪一般。

    进了家门,凌远还没回来,李熏然松了一口气。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去床上躺了一会儿,最后选定书房的单个沙发,缩在了里面。屋内的光线逐渐暗淡,直到全黑,李熏然伸手去触碰窗帘,看到楼下有路灯昏黄,远处有    霓虹招牌在跳动,他把眼别开,觉得心也被跳乱了。

    李熏然在心里嘲笑了下自己,起身去看表,已是不早,凌远还没有回来。

 

    凌远此时正在手术,刚要下班时,一个急性脑溢血的患者手术后情况恶化,十分凶险,他只得亲自操刀上阵。艰难异常的手术下来,又还没有吃饭,凌远十分疲累。

    出了手术室,患者的儿子便冲上来,拽住凌远问道:“大夫,我爸怎么样,怎么样?”凌远没有回答他,有助理医师告诉他病情已稳定下来,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病人被推出,男子却是一声声凄厉地叫着爸,既有着关切,又有着愧疚。

    凌远站在手术室门口,目送着男子扶着病床走远。他的眉头紧拧,想起手术前,有人给他讲了手术病患的事。说是老头的老伴早死,自己辛苦拉扯大孩子,儿子岁数越来越大就是没有成家,老头不停给他找着相亲对象,儿子终于不堪烦扰,坦白自己喜欢男人。老头当场脑溢血,住进了医院,病情刚刚恢复,这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又吵了起来,病情便恶化了。

    凌远回到办公室,本可以下班回家,却还是凝神坐在沙发上。他翻看了一下手机,看没有李熏然的来电,就放下了。门口的柜子里透出微光,照在脸旁有些刺眼,凌远伸手关掉开关。

    许久,他才换了西服,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在门口,他忽然起了个念头,去了刚做手术的病患的病房,那个儿子正守在床边,躬身握着父亲的手。

    凌远走到病床旁边说道:“你父亲不能再受刺激了,但是又需要有人好好照顾,你可以考虑找一个护工。”

    儿子抬头看着凌远,满眼泪水:“不行,我要亲自照顾他。”

    “你知道是你的存在,才让他病重的,如果他醒来,看到你又激动了,怎么办?”

    儿子眼里涌出一些悲愤:“医生,我谢谢你救了我父亲,但是我自己的事,请你不要多管了。我会照顾好他,他总会理解我的。”

    “我不是有意去问你的私事,我只是需要知道你父亲发病的原因。”

儿子冷笑一声,“我爸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你们不要都拿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别人了,不过,我也不在意,我只在乎我父亲一个人。”

    “如果你连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又怎么能让别人理解你呢?”

    儿子诧异地看着凌远,凌远继续说道:“你们两个现在都需要平静,然后慢慢消化想通这件事。我们医院的护工绝对可以保证专业,护士也会尽职尽责,你最好还是先接受自己吧。”

    说完,凌远走出了病房。

    回家的路上,凌远都在回想那个儿子愤然又无力的表情,他不知道那番话能否说服对方,又能否说服自己,话易说,人难做。

    进了家门,一片漆黑,李熏然睡在床上。凌远走去厨房看了看,冷锅冷灶,他叹了口气,倒了杯水喝,只觉得入口冰凉,全身也跟着凉了起来。草草洗漱,上了床,看看睡得熟的李熏然,凌远想碰碰他,手抬起又放下,然后自己躺倒。翻来翻去一会儿,凌远也便不动了,倒是李熏然睁开了眼,微微抬身看了凌远一会儿,又躺正望着天花板。

 

    两人一早是被电话吵醒的,李熏然接了电话就胡乱穿衣服跑了出去,是又有了新案子。凌远躺在床上,只觉头痛无力,想是因为睡眠不足,然而再睡又是睡不着的,便也只得起来。没有什么心情做早饭,凌远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李熏然这边接到的案子是周边所辖县的看守所跑了三个犯人,省市刑警队都出人去追捕,他也没来得及给凌远打电话就进了山。几日的搜山搜村,很快抓住了两人,只剩一人毫无结果,李熏然不是特警,没有跟着进行实际搜捕工作。他跟着专案组进行案情研判,推测嫌犯动向,但也是几日几夜没好睡过。

    凌远看到了新闻,知道李熏然应该也是跟着去追捕了。他会找来新闻的视频看,看里面抓捕的画面,想着李熏然此刻也身在其中,该是头发蓬乱,眼圈发黑吧。凌远忽然觉得,自己其实离李熏然还很远,对他的了解有限。

    李熏然拿着材料一遍一遍地看,三个犯人,一个死刑,一个死缓,一个无期。连夜审讯,供出死刑那个撺掇带着两人杀了狱警,逃了出来,然而刚一出来,死刑犯就要跟两人分开走。这两人一时不知去哪儿,就随便找个山头躲起来。

    又看了很久死刑犯的案卷,李熏然向专案组表示,可以考虑蹲守其亲属尤其女儿家附近。有人异议,认为他女儿多年来跟他关系不好,不可能收留他。李熏然却说:“他在多处供述词里都提到对不起他女儿,而且他女儿快要生孩子了,他偏偏挑这个时候越狱,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们一直搜查抓到前两人的周边,但这么久没抓到,就是因为他根本不在这儿,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走,这段时间刚好足够他逃去他女儿家了。”

    最后李熏然请求带队去蹲守,上面虽然不甚同意,但也交给他一个小队前往。不出两天,竟真的抓住了最后一个逃犯。

    回到家的那天,李熏然洗了个澡,倒头大睡,却错过了凌远打来的电话。待他傍晚醒来,给凌远打电话,始终没人接。无聊翻看新闻,发现就在凌远医院附近发生大客相撞事故,几十人重伤,急救地点多在凌远的医院。接受采访的正是凌远,他在屏幕里,神情严肃语气沉重,身后是忙乱的医院大厅,李熏然发现自己几乎要忘了凌远还有如此威严的一面。

    凌远此刻正应付着事故急救,对接受采访实在是没有耐心。各种人员器材调度、病房安排还有确认一些病情是否需要转院,他虽不需要一一过问,却也是要查看的。

    这一次事故的急救持续了好几天,凌远就没有回过家,直到所有病人该转院的转院,转普通病房的进普通病房,才算是暂时脱离危急期。

    凌远倒出空来给李熏然打电话,那边只是急急地说道:“凌远啊,你急救完事了吗?我现在在这边开会,完事儿找你啊!”凌远把电话撂下,疲惫地苦笑。

    休整了几天,凌远也开始了各种汇报加受表扬领奖,而李熏然已在凌远参与急救中度过了汇报领奖期,此时却又接了新案子。虽说危急期已过,但医院终究是一下子收治多名病人,还有后续治疗,凌远也是要盯紧的。

    每天,两人也只有早上打个照面,晚上道句晚安就睡了。虽然距离这样近,却仍在缺席对方的生活,有时这种忙碌对感情来说是致命的。

 

    这天,凌远去查看脑溢血重症的那个父亲,只见老人面色苍白,然而病情还是稳定住了。他试探着和老人说话,老人眼泛泪光,抓住凌远的手,只说:“大夫,你说,你说我那儿子怎么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我是造了什么孽!”

    凌远知道,对于救过自己的大夫,病人总会产生莫名的依赖感,进而说出平时不会说的话。他安抚着老人:“大爷,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您做手术的时候,您儿子可是一直守着您一步不离开,人都熬坏了。他再怎么样也是您儿子,您说是不是?您还真能把他怎么样吗?他也没说杀人放火吧?”

    老人一时无语,凌远走出病房,心想只能等父子两人自己解开心结了。

    然而他们的呢?虽然没有说什么,他感觉到李熏然心里有什么事情,就在他的眼睛里转,令他的眼神都变浊了。但两人太忙了,始终不能坐下来谈谈。

    李熏然在查看那个杀夫案件的最后结案资料,待他签上字,就可以移交了。落笔时,他觉得笔尖异常沉重。

    小周过来取资料要拿去送,看着李熏然惨淡的表情,不禁问道:“头儿,还没从追捕那事儿缓过劲儿来啊?”

    李熏然摇摇头说:“你说,这个案子到底是谁的错呢?是男的该杀,还是女的该死?”

    小周答道:“男的有错,错不至死,女的被逼,但也不该杀人。其实,他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好了,别耽误人家姑娘啊!”

    李熏然同意地点头,“牺牲自己和别人去迎合他人,说到底是别人不接受他,更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吧。”

    小周觉得李熏然说得莫名其妙,拿着资料就溜了。

    李熏然给凌远打了个电话,这回总算是接通了。

    “凌远,你今天有时间吗?”

    “嗯,晚上大概可以,有什么事吗?”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

    李熏然大出了一口气,心里放开了一些,想着自己一定是想太多。凌远挂电话时,也是长舒一口气。

 

计划不如变化快,见面时,却是凌远,韦天舒,李熏然,小周,四个人面面相觑。

    凌远和李熏然交换着眼色,李熏然紧眉瞪了一下,意思是你怎么还带人来了;凌远瞪了更大,意思是你不也一样。李熏然抿嘴叹气微微斜视,表示这顿饭要白吃了;凌远目光柔和,安抚对方先把这顿饭应付过去。

    幸好韦天舒和小周都是看不懂眼色的人,只以为对方约了朋友吃饭,自己也偏要跟来。

    饭间,小周和韦天舒两个没心没肺的人倒是聊得很来,凌李二人异常沉默。

    “哎,小周,你们最近有办什么案子吗?讲来让我听听吧!”

    小周就绘声绘色地讲了刚刚结束的那个案子,韦天舒却是顺嘴接道:“怎么那么巧,我们那儿也是刚有个这样的事儿!儿子是同性恋,把老爹气到住院了!”

    凌远厉声道:“三牛,病人的事情不要随便乱说。”听到凌远的声音,李熏然这才回过神,也呵斥小周:“案子的事儿谁让你往外说的!”韦周两人噤了声。

    凌李两人对视着,目光愈发沉重,他们忽然都晓得了这么多天盘踞在对方心头的重压是什么,然而很快他们又把目光移开,他们又都想到了,这重压远不是一次谈话就能解决的。有些事揭开了,也就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了。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问题。

 

    两个人各自开车,一路无语,回到家里。

    凌远瘫坐进沙发里,手扶额头,轻捏着太阳穴。李熏然站在沙发后,看着凌远,只觉得无力。凌远回头看看他,歪头示意他过来坐,李熏然仍站在原地。

    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一前一后,静默不动。

    许久,凌远开了口,他轻轻地说道:“熏然,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都还没准备好。”

    “凌远,也许不是没准备好,而是根本没办法走下去呢?”

    “是吗?”凌远也不由得开始怀疑。“我们和他们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

    “是,都一样,都还不能接受自己。”

    “这阵子多谢了。”

    凌远呵了一声,“所以呢?”

    “就这样吧。”李熏然下了决定,抖着嘴唇说道。

    “是啊,毕竟我们都这么忙。”凌远觉得眼里竟有了泪意,还好李熏然在背后。

    李熏然最后看着凌远的背影,垂下头,这是他少有未曾挺直身板的时候。李熏然最后抖声说道,“我会再来拿行李,钥匙会还你。”

    门板撞击门框的声音,重重敲击在两人心上。

    凌远弯腰,把脸埋在手里,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当初那样坚定,怎样都要留住李熏然。但是刚刚,他却不敢看李熏然的脸。也许是颠覆以往的认知,也许是一时缺乏沟通,他知道两个人都需要重新思考一下。虽然他很怕这一个多月来的美好只是一晌贪欢,但他更怕自己的束缚让两人今后无处容身。

    李熏然走在街上,脚步沉重,一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恨是自己先说出了口,他也恨凌远竟没有不再讲理。仿佛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任性,而凌远总是在包容他,就算他如此要求,凌远也还是没有异议。但他何尝不是害怕两个人都没有退路?原来自己远比想象得脆弱。

 

    街上的路灯灭了,两人都没有入睡的准备,各自失神枯坐。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告诉我是因为我发了整理贴所以才从昨天起就一直一直有人在看文是吗?我暗戳戳去看了各种推文的都没有我这个小透明啊!早知道我发第一篇时就做整理了(别闹)。】【这篇是在和基友讨论走向时想到的,总觉得两人需要一个反复,一开始的冲动甜蜜,然后会冷静怀疑,然后再彻底确认,如此感情线才会完整。】

2015.12.8  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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