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篇【凌远李熏然】悠然自远—你真是蛔虫

    【我是不是很久没有写过吃饭了!我是不是可以摆脱专写吃饭文这个称号了!】【莫名想写点沉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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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远把止疼药塞进嘴里,去倒水时却发现,暖壶是空的。他拿起热水壶拎了拎,看了看门口,觉得实在是走不出去打水。水杯里还剩半下凉茶,他也不管那么多,抿了一口强把药送了下去。药片艰难地滑过消化道,迟迟不愿顺利进入它该发挥作用的地方,卡在胸口处憋得凌远一阵阵气闷。他只得又灌下一大口凉茶,药片这才一冲而下,只是凉意仿佛顺着肠胃透遍全身,甚至更加激发了痛感。

    刘茂然刚刚撂下的优盘就放在桌边,他那副鄙夷狡诈又胜券在握的表情,让凌远觉得一阵阵地恶心。他下了很久的决心,捏起优盘扔进抽屉里,然后立刻又拿出来丢进了包里,确认了几次被好好地塞进夹层里,他才合上包。他知道他想要保住这颗炸弹不爆裂,只能扔出更多的炸弹,他宁可引火上身,也不想让那炸弹去伤到李睿还有许楠。又或者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捋着额头,按着太阳穴,凌远拿起手机看了看,竟然有李熏然的信息。这个李副队最近又去忙案子,已经好多天不着家了。

    “你回家了吗?”

    凌远给李熏然拨了过去。

    “凌远,你完事没有?”那边是李熏然轻快的声音,显然是又结了一桩案子。

    “李警官这是多少天不见了啊!”

    “你还在医院吧?”

    “嗯。”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听着声音不太好。我刚从警队出来,要不要去接你?”

    “好。”

 

    李熏然放下电话,更加确定凌远肯定是有事。声音有气无力,应答勉强敷衍,而且竟然肯让他去医院接他而没有二话,绝对不是寻常的情况。他忐忑地开车,一路狠踩油门冲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本想直接上楼,然而他还是稳住了,给凌远打电话让他下来。

    凌远出现时,李熏然立刻皱起了眉,才多少天没见,凌远怎么又憔悴成这样。他心里止不住的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对方。凌远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刚要抬手,李熏然闷头探身抱了他一下,拽过安全带系上。凌远笑了一下,每次两人分别再见,李熏然都会有这招示好。然而这一笑,又让他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泄了出去,胃里的不适再次猛烈蔓延。

    “又胃疼?”

    “真是瞒不过你。”凌远无奈地说,也不再掩饰,用手捂着胃。

    “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你。”李熏然得意又忧心,看着凌远的眉毛搅成了麻花。“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要我审你吗?”

    “你能不能不把工作那一套带回家。”凌远抗议。

    “老实交代!”

    “这事儿真的没法和你说,我怕……”

    李熏然一愣,还是第一次有凌远说不能告诉他的事,他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的不能跟我说?”

    “不能。”

    “你看上别人了?还是别人看上你了?”

    “说什么呢!”

    “不是就行,你要是觉得不能说就不说吧,不过别把自己憋坏了。你说你不跟我说,还跟你医院那帮白眼狼说吗?”

    “你能换个词吗?”

    “每次气你的不是他们还是我吗?”

    “我看你气我最多!”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到了家,凌远往沙发里一坐,李熏然去烧水,顺便问凌远:“你还吃药吗?”

    “再吃一点。”

    “我可不懂这些,你自己看着来,再严重就去看病,我押你去!”

    “行啦,你这次什么案子,怎么这么多话。”

    说起案子,李熏然叹了口气,“杀人,一个男的因为楼上漏水和邻居吵架,杀了邻居一家逃了,路上又伤了个半夜取钱的女的,好不容易去隔壁市给逮回来,是个硬茬。我这胳膊还让他掐青了一块。”

    李熏然也坐下来,把青紫处给凌远看,凌远摸了摸,说:“这对你是小伤。”

    “我这也是肉,好吗?”

    “知道知道,李警官不容易。”凌远拍了拍李熏然的肩膀,安抚他。李熏然很是受用,但又明显感觉得到凌远手上的力道很轻,想是被胃疼和心事磨的,心里一紧,不由得挺直了身子靠过去。凌远见他脸虽绷着,殷勤倒是献得足,也不客气,稍一侧身倚在李熏然身上,李熏然的手搭上他的额头,上面有一层薄汗。

    啪,水壶断电的声音传来,李熏然扶起凌远,自己起身去拿来两个杯子,左倒右倒地晾开水,不时还洒出来点,又跳脚朝手指吹气。凌远听着那拉长的水声,看着浓白的水蒸气在李熏然的脸前飘散开,显得那张脸柔和而明亮。

    然而想起刘茂然的事,凌远又叹起气来,他不能告诉李睿这件事,可是如果压下刘茂然的事,李睿根本不可能接受。而患者那边呢?那个姑娘被摘除了子宫,这会是多大的伤害,要怎样弥补呢?他很乱,他很想跟李熏然讲这件事,可是他怕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忍让和妥协。

 

    “吃药。”李熏然终于把开水倒凉。

    凌远吃下了药,热水进入腹部,胃里总算是熨帖起来。李熏然把水杯放回茶几上,坐回沙发。

    “你要不要躺会儿?”

    “行。”

    李熏然托着凌远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伸手帮他揉着胃部。凌远并不想告诉他,其实这对于缓解胃痛没有什么用处,除了让他心情愉悦。

    “哎,你说那个男的,杀了两个人,伤了两个人,就这还有人说他可怜,是因为邻居骂他,因为他从小没人关心,才变成这样。”

    “可恨可怜,总是在一起,但是可恨是不应该被原谅的。”

    “调查的时候,他母亲就跪在我面前哭,说她对不起他,让我们放过他,早干嘛去了。”

    “李警官又看透人性了?”

    “看够了。”

    “熏然……”凌远抬手点了点李熏然的眉心,“你知道你最厉害的是哪里吗?”

    “哪里?”

    “就是看够了这些,还是坚定地相信一切。”

    “那你知道你哪里最厉害吗?”

    “哪里?”

    “你想要实现你所相信的一切,往往要用你不喜欢的方式,但你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

    凌远陷入沉思。

    “你真的不能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李熏然看出凌远开始想心事。

    “你能不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和角度听吗?”

    “好,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凌远尽量简短精缩地讲了刘茂然为人做代孕,代孕的女孩却发生意外导致子宫摘除,李睿想要追究刘茂然的责任,然而刘茂然却握有许楠的照片,想以此作为威胁。

    李熏然想了一会儿说:“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们能和女孩达成和解协议,女孩又不打算追究,我就不会上报刘茂然的事。”

    “不可能瞒得住吧?一旦出事,你也会被牵连。”

    “可是,总不能让刘茂然把许楠的照片传出去吧,李睿怎么能受得了。而且,那个女孩也许并不希望这件事张扬出去。”

    “真是畜生!”李熏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骂道。

    “是我的错,当初金院长跟我说他有问题时,我还是坚持招他进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怕是!”

    “他已经答应会自己走了,只要我不上报。”

    “那就还好。”李熏然又慢慢按起了凌远的胃部。

    “我……是不是又软弱又卑鄙?”凌远握住了李熏然的手,有点激动。

    “失误肯定是有的,可是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就因为这个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李熏然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凌远的手。

    凌远长叹一口气,“我现在害怕见到李睿,也害怕知道产科那个女孩的消息。”

    “凌院长别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

    凌远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告诉了李熏然这件事。其实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他并不是不知道就算这个世界有再多不理解自己的人,那里都不会有李熏然一个,他只是有点自己不能接受自己。

 

    第二天下班时,李熏然给凌远打电话,凌远说要稍微晚一会儿回家,李熏然便先回家等他。

    凌远回家时,李熏然正在厨房忙活,锅碗瓢盆奏得一出热闹的打击乐。

    “女孩接受和解,条件还是很多的,不会追究,刘茂然会自己去国外,不需要我的介绍信。”凌远把包一扔,坐进沙发说道。

    “就是钱多平事呗!”

    一句话说得凌远无言以对,李熏然发觉自己说得有点重了。

    “我的意思是这样最好,毕竟弥补损失是最重要的,不过便宜了那个刘茂然。”

    “李睿恐怕还是不会放过这件事。”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许楠的事?”

    “我也不知道,可就是说不出口。”

    “算了,这种事还是要许楠自己说的好,你已经尽力了。”李熏然走出厨房,到沙发前拍着凌远的背。凌远倚向他,这让李熏然觉得有点诧异,问:“你还胃疼?”

    “不疼。”

    “那吃饭吧。”

 

    一周后,刘茂然的事情还是被告发,凌远领了局里的处分,在院务会议上做出检讨。李睿忧心许楠的事情,一直没有再来找他。

    开完会出门,他给李熏然发了条信息。

    “晚上去喝点?”

    “好。”

    酒吧里,两个人坐在卡座里,射灯乱转,音乐吵嚷,周围一副刻意宣泄的景象。李熏然和凌远都觉得对方和这里并不是很搭,但是两个人在这里却总会获得难得的惬意和放松。

    “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事儿不可能瞒下去。”李熏然拿杯撞着凌远的杯子。

    “怎么说?”凌远斜眼问道,他就不信李熏然真能当他肚里的蛔虫。

    “直接上报的话,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可是你非要背这个处分,不过就是心里过意不去,自己找惩罚。刘茂然那种小人,你不会真以为他肯一直对许楠的事守口如瓶吧!只是拖延一时,可以给那个女孩要到补偿,而李睿反应越大,许楠才可能自己坦白这件事,这是他们两个的心结,早晚得由他们自己解决。”

    凌远苦笑,李熏然把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关键一一点破,毫不留情。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李熏然很想嘱咐点什么以后不要太难为自己太累着自己的话,但是他知道就算再多人可能吃一堑长一智,都不会有凌远一个。下次他还是会殚精竭虑,而自己能做的只是听和陪。

    “我这是嫉妒啊,为了李睿还有他老婆,为了所有人,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我还得给你烧水做饭按摩,我也是刚搞完一个案子的人。”

    “是是是,辛苦李警官了!”凌远和李熏然碰杯,两人喝下一大口酒,同时越过杯沿去看对方,皆是满眼笑意。台上的歌手唱着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此时正是一个悠长颤抖的尾音萦绕耳畔。

 

    深夜,入睡前,凌远缠上李熏然,李熏然喝得有点迷糊,不耐烦地拨开凌远的手,转向床的外侧蜷缩躺着。凌远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两腿也弓起来塞进李熏然双腿的弯曲里,两人像极了超市里成盒装的大虾。

    “你干嘛?”李熏然问道。

    “熏然,谢谢你。”

    “下周你做早饭你刷碗。”

    “好。”

    最后,李熏然勉强半睁开眼,回头对上凌远瞪得明亮的眼,最受不了对方这个样子的他只好一点头,给了眼前人一吻,用劲过猛还有点磕了牙。

    “可以睡觉了吗?”

    “晚安。”然而凌远并没打算换个姿势。

    “晚……安……”李熏然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要睡了。

 

    【本想对这段无奈的现实线做些调整,但是又觉得我院长做的决定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没有像对待他来了那样强行改情节,只是解释了院长的行为以及派小天使去安慰他~】【最近听阿哲的真爱一生,描述的一直是我喜欢的一种状态,忽然开了个脑洞,要让他俩去海边看日出!】

2015.12.28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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