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待曦

    【女朋友萌楼诚，我一男人也得跟着看，竟然还要写同人文，还有这样的男同胞么？】【以上是明日家的老爷的篇首语，开新篇理完后续HE，然而第一章有明台无cp虐线请注意。归航是他写的，不是我。】

     1945年9月1日，北平，朱斯蒂娜西餐厅。
 明楼已经在西餐厅等了半小时了，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因为这次来北平，他的目的并不光彩。
     “大哥，德和金融公司回话了，他们并不打算交出股权。”明诚拎着公文包从餐厅外走了进来，坐在明楼身边。
     “早有预料。”明楼眯眼笑了笑，“虽然他们曾经帮汪伪政府大发国难财，不过也毕竟是自己一手经营出来的公司，让他们放弃股权，简直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明诚挑挑眉，“可是，咱们代表的是军统，戴局座亲自下令，这个德和公司必须掌握在军统手里。”
     明楼晃着红酒杯，“不是掌握这个公司，戴局座其实看中的是这家公司在抗战时期强取豪夺的一系列民族资本企业。”
     “可是抗战胜利了，这些企业应该归还给原主！”明诚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声音有些沉闷，“倒是听说过很多军政大员忙着接收日伪资产，还给很多老百姓扣上通敌的帽子。”明诚嘿嘿一笑，又喝了口酒，“老百姓都喊‘劫收’，抢劫的劫。”
     明楼倒是没那么大意见，悠然道，“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这国府里都是些什么人吗？咱们戴局座，不也是把咱们派来北平了？”
     两人没有说话，互相碰了下杯，默默喝起酒来。
     “是明长官吧？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清澈沉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不晚，还有十分钟，不好意思的是我，你没来就先喝上了。”明楼没有抬头，抬手腕看了下表说道。
     “明台？！”却听明诚在一旁低声惊呼。
     “？！”明楼猛地抬头，只见对面中年男子30多岁，清瘦稳重，一身的书卷气，脸上有些岁月刻痕，却依然很英俊。他虽然戴了一副金丝边眼睛，相貌变化也挺大，但明楼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明台。
     明楼呼地站了起来，颤抖着嘴唇，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这名男子，他从没这样失态过。没想到，他一万个没想到，明家三兄弟时隔5年，竟然在北平，在这西餐厅重聚了。
     “明长官认错人了，在下中国银行北平分行金库副主任崔中石。”崔中石推了推眼镜，慢慢地说道。
     明楼敏锐地看了一眼崔中石的手腕，手表正是自己送的样式。明楼突然很开心，“不好意思崔主任，我们认错人了，你和舍弟长得很像，不过年岁差了点，他今年才28岁。”
     “哦？”崔中石笑了笑，“令弟不在身边吗？”“因为梦想，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明楼直视他的眼睛，“我们都很想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崔中石不自然地低下头，又抬起头来，对明楼笑道：“为梦想而活，他应该很快乐。你应该为令弟开心才是。”“不错，应该开心。”明楼大笑着，给崔中石和明诚倒好了酒，“为缘分，满饮此杯。”
     “叮”，三人碰杯后均仰头一饮而尽。明诚突然探过身子，很不礼貌地仔细打量崔中石，热切的眼神让崔中石很不自在。
     明楼放下酒杯，拍拍明诚肩膀，“阿诚，你干什么？”明诚坐回椅子上，盯着崔中石说：“大哥，我出去一下，你们先谈。”说完，也不待明楼同意，转身出了餐厅。明楼苦笑。

     “崔主任，我们军统希望将德和公司的资金链切断，要求一个星期内不让它得到任何资金。”两人说起正事，“这需要中国银行方面的配合，不知道你们方便吗？”“没有问题，方行长已经让我全权负责此事。”崔中石推推眼镜，沉声道。

     “这是国府的手令，你看一下。”明楼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崔中石。崔中石接过后，大致浏览了一遍，对明楼点了点头，道：“明长官，没有问题。在下事务繁多，得马上回去安排，就不叨扰了。”他站起身就要离开。
     “不吃完饭再走吗？”明楼问道，声音中似乎带着哀求。崔中石眼中飘过犹疑不舍，但还是拒绝了，“实在抱歉，方行长还在等我回复，而且各方军政要员近来都要与我们银行合作，实在是分不开身。”“这样啊……”明楼点点头，低着头说，“那就祝崔主任一路顺利。”“谢谢。”
     崔中石转身要离开，却见明诚从餐厅外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些东西。“崔主任，等一下。”明诚见崔中石要走，连忙叫住。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将手里的几包纸盒塞进了崔中石手里。
     “听说崔主任是上海人，我们兄弟也是，而且刚从上海过来。”明诚看着崔中石眼睛，缓缓沉声道，“我们一家都很喜好上海本土的点心，兄弟平常出差，总是要在车内备上一些，就是防备在他乡吃不惯。这些是送给崔主任的，都是在豫园买的，不值几钱，算不上行贿，还望崔主任不要推辞。”明诚说得恳切，眼睛明亮得像星星。
     崔主任拿着点心盒，低下头不语。他看了看盒子，一眼就认出来都是什么“蟹壳黄”“海棠糕”“老虎脚爪”……他想起了那年深秋，在香港，一个母亲般慈爱的人拎着大包小包，也带来好多豫园点心，“这些呀，全是你爱吃的……”她笑着眯起眼睛，弯弯得像夜空中的月牙。
     “大姐……”
     崔中石将脸埋进手心。好一会，他抬起头，看着明楼明诚，笑得像个孩子，“明天来我家吧。”“啊？”明楼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
     “我说，明天来我家做客吧。”崔中石笑道，“好不容易遇到上海同乡，难道不能请到家里聚聚吗？”明楼也笑了，“当然可以。”明诚也笑了，“简直太可以了。”
     西餐厅里，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声，三个男人发出了孩子般的笑声令人侧目，三人却依然笑得我行我素。


     次日，崔中石公寓。
     崔中石在门口张望着，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爸爸，咱们接的什么人啊？”男孩问。崔中石低头一笑，“是爸爸的故人，你们要叫伯父。一会儿见到了，管大的叫大伯，管年轻的叫二伯，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说。
     不一会儿，一辆小汽车从路口转了出来，停在崔家门口。明诚先下车，风衣衣袂摆动，他快步走去开了后门，明楼走了下来。“明长官，两位里面请。”崔中石上前迎接，两个孩子看见两个伯伯走过来，记得父亲教诲，连忙道，“大伯好，二伯好！”
     明楼和明诚看见两个孩子十分惊喜，“这是你的孩子？”明楼问。崔中石很得意，“大的叫伯禽，四岁，小的叫平阳，两岁。”
 “好啊。”明楼和明诚并没有儿女，对这一对可爱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明诚笑着说：“大哥，这一声伯伯可不能白叫。”明楼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他摸摸身上，问，“孩子进学了吧？”“大的开始识字了。”明楼松了口气，从上衣兜里掏出管金笔，塞到伯禽手里，道：“这管笔是伯伯送你的，要好好学习，知道吗？”那边明诚把自己的怀表送给了平阳。两个孩子拿着礼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父亲。
     “太贵重了，不合适。”崔中石连忙推辞。明楼一板脸，“你跟我客气什么。再说，我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又不是给你的。”“这……”崔中石有些无奈，低头看看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心下一软，“好吧。”“谢谢伯伯！”孩子们高兴得跳起来。
     “果然很懂事。”明楼点点头，“孩子家教不错。”“是，比有的人小时候强多了。”明诚意有所指。崔中石听了连连摇头。
 三人带着孩子说笑着进了门，崔中石的妻子叶碧玉连忙迎出来，她身上扎着围裙，一直在厨房忙活。“娘。”两个孩子扑到她怀里，“伯伯给了我们礼物。”伯禽抓着金笔，献宝似的给她看，平阳也举着怀表，“伯伯给了表表。”
     叶碧玉眼睛一亮，知道这两样价值不凡，连忙对明楼二人施礼，“还没招待两位贵客，倒叫你们先破费了。”“这是……”“哦，这是拙荆。”崔中石介绍道。
     明楼明诚虽然疑惑，却也连忙施礼，口称弟妹。叶碧玉笑着致歉，回到厨房继续做菜去了。崔中石让孩子自己去玩，将明楼两人带到了书房。
     “大哥！”崔中石将书房门一关严，转身紧紧抱住了明楼，脸上已是涕泪横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明楼眼睛也红了，他抱着明台，喃喃说着。崔中石放开明楼，又一把抱住明诚，“阿诚哥，我好想你。”“我也想你！这几年倒是变得稳重多啦，可不是当年的明家小少爷了！”三个大男人互相搭着肩膀，却是又哭又笑。
     “这么说，你和锦云后来到北平后就在银行潜伏下来了？那锦云呢？”明楼问道。“死了。”崔中石，或者说明台眼神暗淡道，“我俩或许没有缘分吧。来北平第二年，她就被日本人杀害了。”
 
     1940年末，明台和程锦云奉上级指示，到北平潜伏。第二年，程锦云生下一子，就是伯禽。1942年，冈村宁次纠集近6万兵力，对中共冀中根据地进行五一大扫荡，给抗日军民造成重大损失。
     当年4月份，为了得到这份情报，北平小组费尽心机，损失了很多人手才送到根据地，却不小心暴露了藏身地，被特高课穷追猛打，明台都受了伤。程锦云为了掩护明台等人转移，也为了销毁名册，不惜以身犯险，独自返回藏身地。程锦云烧毁名册后，被特高课特务堵在屋内。她不甘被俘引爆炸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后来，中央认为明台更适合独自潜伏，便让他沉寂下来，安排他取了一名普通的上海小女人，就是叶碧玉。1943年，两人生下了平阳。
 听了明台讲述这些年的经历，明楼明诚唏嘘不已，但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不一会儿，饭菜做好了，叶碧玉招呼三人入席。明楼看桌上摆着好几道菜，不禁称赞，“弟妹手艺了得。”叶碧玉笑着自谦，“都是些家常菜，还望不要嫌弃。”说完，她手里端着一碗饭，上面夹了几种菜，要将两个孩子领到厨房去吃。
     明楼说：“弟妹，为什么不带孩子上桌来吃，这多方便。”“明长官说笑了，女人孩子哪能上桌，让人笑话。”叶碧玉答道，领着两个孩子走进厨房，夹了口饭，用嘴吹吹，试了试温度，放进了伯禽的嘴里。看孩子吃得高兴，明楼也坐了下来，对明台说，“弟妹很好，你是个有福气的。”明诚点点头。明台回头看看温婉笑着给俩孩子喂饭的叶碧玉，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明台举起酒杯，“我想听戏。”明楼一笑，“好，你想听什么？”“苏武牧羊。”
     明楼站起身，说：“这也没有京胡啊！”明诚起哄，“这容易，我用嘴给大哥起头。”明台鼓掌。
     “东各龙个里个龙……”明诚打着板。明楼挺腰抬头高声唱：“卫兄把话讲差了，男儿志气当自豪，忠肝义胆天日照，平生不怕这杀人的刀……”“荣华富贵全不要，我受清贫也清高。”“要想苏武归顺了，红日西起还枯槁……”
     那一天，兄弟三人喝了很多，那一天，他们不住说着“抗战胜利了，战争结束了”。
     然而那一天过后，明楼和明诚便再没能见到明台。

后篇：（二）【伪装者】【楼诚】归航——天下为公

     [加速进入楼诚后期时间线，展开HE，是我强求的～老爷比我强多了，今晚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