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篇上【凌远李熏然】悠然自远-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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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篇:钟情篇中【凌远李熏然】悠然自远-情熟  钟情篇下 【凌远 李熏然】 悠然自远-情思

 

    李熏然拿到了嫌疑人的鉴定报告,证明确实因脑部肿瘤压迫神经及自身原因致使精神存在问题,判定犯人当时为无行为能力状态,李熏然气得把鉴定报告猛摔到桌子上。屋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最终嫌犯将被判定无罪,尽管犯人将被强制送医治疗看管,这仍不能弥补受害人家属的创伤,而嫌犯家也根本不可能支付高额的赔偿金,无异于雪上加霜。

 

    李熏然走出警局,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这件事,尽管不是第一次碰到,但仍难掩愤怒和无奈,他并不想影响到其他人。站在警局门口,李熏然接到了凌远的电话,凌远说道,你拿到鉴定报告了?李熏然听出凌远的声音有点迟疑,感到诧异,回答他拿到了。凌远沉默了几秒,说道,我看了下报告,病人确实存在精神障碍,这样他会判无罪是吗?李熏然无力地答道,是的。凌远接着说,我仔细看过各项检测结果和病理分析,包括对病人的谈话,我认为我们做出的鉴定结果是符合医学方面的标准,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熏然忽然觉得阳光很是刺眼,把头低了下来,看着地面说道,凌院长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凌远低沉地说,也不是,我想你可能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我们只能做出如此判断,希望你不要介意。李熏然说道,谢谢你来解释,我没有对你们的专业性存在怀疑,我只是觉得……凌远,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犯人却无罪了,我是抓错人了吗?到底该谁来负责?

 

    凌远打这个电话,既是无意也是有意,本来只是中午在食堂听到几个护士说道,那个来看管犯人的李警官今天又来取报告了,还给当时的负责的科室送来了点心礼盒。凌远一时好奇,去要来了报告翻看,医学角度来看他非常认同,然而他知道李熏然看到报告只怕是无法平静。

 

    凌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李熏然,因为没有人能给出准确答案,他只是说道,这个错误可以在任何人,但肯定不会在你,你抓人没有错,他的结果如何,交给程序判定。李熏然已听出凌远这是在安慰自己,觉得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我也不是新警察,遇上这种事还要凌院长来安慰我,真是见笑了。凌远说道,咱们酒也一起喝了,一张床也睡过了,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李熏然一时哑住,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自从上次一起喝多了之后,李熏然一直没有联系过凌远。他几乎没有过这样喝到断片,连家都回不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窘态被凌远看到了。但他记得,凌远跟他抱怨了很多很多,处理了廖老师的苦闷,拉贷款的艰难,组建杏林分部的琐事……无论是李熏然想转个身,还是想站起来抻一抻身子,都被凌远使劲按着肩膀坐回原位,还扳过他的脸来必须冲着自己。凌远就这么一直说着,李熏然听得一知半解,只好一口一口喝酒,最后自己把自己也灌醉了,再后来就只看得到眼前有三个凌远在说啊说啊说的。然而,他记得那天凌远的眼神里透出的孤独落寞,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其实,凌远并不记得那天的自己有多话唠,他只记得两人喝了很多酒,然后李熏然人事不省,是他辛苦把李熏然拉回了家。然后,李熏然再没了联系,而他自己也是忙,并没在意。直到这天,他看到报告,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李熏然困惑的表情,几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李熏然的电话。

 

    听见电话那头李熏然在笑,凌远却觉得莫名地难过。李熏然说道,那天还得谢谢你收留我,要不要我请凌院长吃个饭表示表示?凌远当即答应了,他觉得还是想确认下李熏然的情况,毕竟鉴定报告是从自己医院出的,上面还有自己的签字。约定好在刑警队附近,李熏然最后说道,这回可不喝酒了。

 

    来到饭店,两人初时还有点拘谨,全然不记得喝酒时的勾肩搭背,客客气气地点菜,你推我让,最后还是让服务员随便推荐几个招牌菜了事。服务员询问是否要酒水时,李熏然要点啤酒,但是想到自己在电话里的声明,又询问有什么别的喝的,然而他又不喜欢喝甜的果汁,最终要了一扎豆浆。凌远边倒着边说,李警官还真是健康。李熏然只说,健康还不好。

 

    李熏然心里烦乱,乱夹着菜,却并没吃下去几口。凌远见他这样,放下筷子问他,还在想鉴定报告的事?李熏然抬头看着凌远,算是默认。凌远仍是重复,错不在你,我们都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其他的就不在我们能控制把握的了,多想无益。李熏然问道,我还是做不到你那么冷静理智。凌远笑道,做不到我这样才算是正常人吧,你应该庆幸。李熏然说道,你也不用这么自嘲来安慰我,我还没那么脆弱。凌远点头道,嗯,我知道,可是那你为什么吃不下去饭。李熏然忙夹了口菜塞进嘴里,两人正相对一笑,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饭店里的人都站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李熏然和凌远也看向外面,李熏然的表情变得冷峻,对面的广场上,有一个灰衣蓝裤头发蓬乱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的脖子,拿刀对着她。人群迅速扩散开,却在几十米外形成一个围观圈。

 

    李熏然一边给队里打电话,一边立刻跑了出去,冲到男人面前,却听男人喊道,你是不是不还钱,不还钱,你把命给我呀,给我呀!他劫持的女人只是哭喊着,我还,我还!男人却仍狰狞着脸,吼道,你刚才不是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么,现在我不要钱了,我就要你命!李熏然对着男人大喊,我是警察,你赶紧把刀放下!男人转身冲着李熏然,刀子却贴近女人的脖子,甚至开始压进皮肤。

 

    双方僵持着,不一会儿,队里的人都已赶过来,看到如此情况,刑警队的人开始请示调请谈判专家和特警支援。李熏然要上前稳住他,小周递给他一把枪,说道,临来时申请了两把。头儿,这人老张认出来了,入室抢劫判了刑,刚放出来两年,小心点。李熏然安排道,再问问上边支援什么时候能到,你们把围观的整走,我先去稳住他。

 

    李熏然把枪别在腰后,双手向前平举,慢慢靠前。持刀男人面向他,把女人放在自己身前,怒视着他。李熏然平静缓慢地说,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被劫持的的女人已吓得瘫软不再尖叫,男人手上的刀晃动着,刀尖令人心颤。男人只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她的命,老子今天就算再进局子,也要她的命!女人这时却挣扎说道,你要是敢动我,我老公饶不了你!男人被激怒了,将刀举离女人的脖子,分明是准备下手。

 

    李熏然回视后方,看小周的眼神,知道支援还没到。他迅速拔出腰后的枪,对准男人,高喊,再不住手就开枪了!男人却是双眼血红,刀尖立刻逼近女人的脖子,然而李熏然此刻并不敢开枪,因为男人将自己完全隐在女人身后。被劫持的女人像是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拼了死命挣扎,发狠竟拽过男人的手腕咬住,男人的身子被带动得偏离了过来半个。李熏然抓紧时机,对着男人的右半边后背,扣住了扳机。

 

    砰地一声响,整个广场静寂了。男人徐徐倒下,女人也跟着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几个刑警冲上去查看男人的情况,有人将女子扶起带走。

 

    李熏然觉得周围十分嘈杂,有救护车刺耳的警报声传来,有人喊道,快点快点,还有救!有女人尖利的呼喊声,他开枪!他对我开枪!有细碎的快门声,有凌乱的脚步声,有窃窃私语声。所有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震得他整个头像是要爆炸一般,许久喘不过气来。

 

    凌远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却也没有离开,他一直站在落地窗后看着广场上的情形。他在店里仍能听到枪响,穿透耳膜。有一瞬间,他闭上了眼睛,但很快他便睁开了。他看到李熏然举着枪站在那里,身子笔直僵硬得如同石雕,凌远觉得自己和李熏然一起无法呼吸。

 

    李熏然慢慢放下了枪,一双眼也慢慢垂下,握枪的手在微微颤动,这是他第一次真的开枪击中凶徒,他终于明白局里为什么要招收心理学研究生设心理干预课程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在了。

 

2015.11.21  21:35

 

空降:1 [凌远 李熏然] 悠然自远-一个刷碗一个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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