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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凌远刚刚扯下手套，放松了的手狠狠地挤压着胃部，那里正在翻江倒海。凌远还穿着手术服而没有顾得上脱掉，他刚刚进行完手术最艰难的部分，现在被强行换下了。尽管半途退出，他也已坚持了六个小时，中午就因为开会研究手术方案而没有吃饭，现在他依然没有胃口。
刚回到办公室，背后的冷汗还没有干透，衬衫紧贴着背部，很黏腻。凌远靠着椅背，尝试着松开手，呼吸几口气，胃里立刻抽痛得厉害，手只得又立即按紧。
手机铃声响起，是李熏然的。
凌远换了个手按住胃部，另一只手伸到抽屉里去拿手机。
“喂。”凌远尽量大声地应答，可是并不能够。
“凌远，是我。”
“什么事？”
“我就想问你一声，我前天拿回来放在桌子上的燃气单子你拿着呢么？我今天跑外面，刚好路过这儿，寻思把钱交了。”
“我交过了。”
“你什么时候交的啊？那我就不管了啊。”
“嗯。”凌远企图快速结束通话。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你又知道了？”凌远在心里叹气，心想，为什么要找警察，还是个聪明的警察？
“听你吸气声就不太正常。”
“胃有点疼。” 凌远知道，在李警官的审讯下，最好尽快缴械投降。
“又没吃饭？”对方追问。
“有手术，没工夫。”
“那你晚上准时回家，我给你做饭。”李警官最后的话语温柔而严肃。
下午，凌远带着院里各科室主任开会。过了下班点一个小时，凌远还在病房查看刚完成手术的病人的情况，手术还算成功，但恢复情况还是未知。
回到办公室，凌远就有点惴惴不安的，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一串未接来电。他随便按了一个回拨，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是一顿训斥。
“凌大院长，几点了？你要不要胃，要不要身体了？你医德高尚，救完人，立马就得让救护车把你拉走吧？你能不能给国家省点医疗资源！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凌远只是赔笑，“李警官不要激动，我这就走，这就回家，你给我做什么吃的了？”
“这个点还没回家，你好意思要什么吃的啊？疼死你算了！”
凌远笑着挂了手机，想着家里的李熏然炸了毛，可说话还是软软的语气，就觉得心里像是晒了太阳般熨帖，胃里也似乎好受了些。可是这一站起来，又是一阵刺痛，身子被那疼痛拉扯着无法舒展。
好不容易坐到了车里，刚一扭钥匙，李熏然的电话又打来了。
“领导，又什么事啊？”
“你准备回家了吗？”李熏然的语气依然很冲。
“这就开车了。”
“那你注意点开，要是不行我就去接你。”
“真没事，回得去家。”
“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要是还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可那是我家。”
“那我就离家出走！”
“遵命，领导！”
凌远一进家门，就对上李警官威严的脸，立刻送上笑容，但是没忍住嘴角抽动。
李警官盯着凌远半天，只撂下两个字“吃饭！”
饭桌上，凌远夹起一根面条刚一使劲就断了，说道：“你折腾半天就做的面条啊，还黏糊了。”
“还不是你回来太晚？面食养胃啊！”
“好好，领导息怒。”
一餐饭完毕，李熏然收了碗筷往厨房走去，凌远收了盘子刚要跟上，李熏然回头瞪了他一眼，凌远立刻放下盘子，麻利地躺到沙发上去了。躺好后，凌远还支使了一句，“烧点水，我吃药！”
“知道了！”李熏然在厨房回喊道。
睡前，凌远躺在床上，抱着热水袋，听着李熏然在屋外噼里啪啦地收拾洗漱。半晌，李熏然噗通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默默生气。
凌远伸手捂住李熏然的嘴，捏了捏他的两颊，说：“别气了，领导，我认错还不行吗？”
凌远的手因为水袋的关系很热，李熏然觉得脸上一烫，仿佛凌远的气息经蒸腾后更浓了，也气不起来了，反倒笑了。
凌远翻身抱住李熏然，张牙舞爪了一天的小李警官，此刻表现得温顺。凌远不由得搂得更紧了些。
“你还疼不疼了？”李熏然轻轻地问。
“好了。”
“真的？”李熏然想要抬起身子看凌远的表情。
“别动，你乱动，我就又疼了。”凌远按住了身边的人。
李熏然无奈地躺好，领导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2016.1.12 18:10
【作为曾经的胃疼星人，每次看院长捂肚子，就觉得自己心惊肉跳啊，那种疼真的是绝望而无力。不过现在饮食控制得规律，不在饿肚子时喝凉水吃冷饮，已经几乎不怎么疼了~】【这章只是为了平衡刚虐完熏然的愧疚感，以及，忽然自己想看小李警官吼院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