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待曦

时至中午，卧室里总算有了点动静。
先醒来的是李熏然，毕竟他没有熬夜。但他没有起来，而是胳膊肘支床，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一早凌远下夜班非要拉他一起补觉。他歪头盯着凌远看，心想原来他也会打鼾，嘴上不禁浮起笑意。凌远闭着眼，却挤了下眼睛，额上瞬现瞬消了几条皱纹。李熏然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触碰，凌远却翻身去了另一边。
睡个觉也要玩欲擒故纵？李熏然把手收了回来。
他继续安然地躺着，听着凌远呼吸的声音，望着天花板愣神。似乎该有些感慨或想法，然而他只觉得脑袋里很轻盈，如同清空了一般，但又很充实。
不知道放空了多久，李熏然看了看表，轻叹一声，慢慢起身。却见凌远一个激灵，半转身过来，揉着眼睛说：“你起来了？我去做饭。”
李熏然把他按回去，说道：“你接着躺着吧，我去做。”
凌远听话地往回仰，把胳膊伸出被子，笑着说：“这么好啊？”
李熏然啧了一下舌：“是你做梦呢！醒来之后，我就不见了！”说着，他伸手点了点凌远的额头，心里窃笑，总算是解了刚才的心头痒。
凌远顺势拽了李熏然的手，还用上了点劲，说：“那我可不撒手了，醒了好把你带回去。”
李熏然乐不可支，“别闹了，我去做饭了。”
凌远悻悻地放了手，脸上的疲惫更明显了。李熏然给他掖上被子，这才出得卧室。
临出门口，凌远又来了一句：“别把厨房烧了。”
两人吃罢午饭，凌远坚持要洗碗，李熏然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洗，两人嘴上也不闲着。
“你在这儿捱着干嘛？”
“凌院长亲自体验家务劳动，当然得有人陪同了。”
见他揶揄自己，凌远递了个白眼，说道：“哪敢让李副队陪同，参与家务劳动，人人有责。”
“不错，觉悟还挺高！”
“下午要干点什么？”
“不知道呢，我就想好好享受下周末。”李熏然慵懒又兴奋地说。
“呃……我下午想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凌远犹豫地说。
“那你就回去呗。”李熏然很大方。
“你自己呆着？”
“我又不是小孩了，还用你陪？”
“也不知道是谁半夜睡不着给我发信息。”凌远撇撇嘴说。
“那不一样！”李熏然含糊地狡辩了一下，转身走向客厅。
这确实不一样！李熏然这么觉得。凌远其实也知道。
凌远收拾完，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李熏然打开了电脑，听见门响，他喊道：“那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凌远回道：“看情况吧！”
李熏然埋头进一个网游，一下午倒也过得很快。要不是凌远的电话，他还没发现天已经黑了。
“熏然，你吃饭了吗？”
“还没，你呢？”
“我也没有。”
“你爸怎么没留你吃饭？”
“他听说你今天也放假，就让我回来了。”
“你爸还真是……”李熏然苦笑道，自己又不是爱耍脾气的小媳妇。
“你要不要出门？”凌远完全不关注他的重点，只顾自己的话题。
“做什么？”
“吃个饭？看个电影？”
“这么幼稚的安排？”李熏然嘲笑道。
“不然，你有什么建议？”
“行啊，就这样吧。”
“那我开车回去接你。”
“嗯。”
“马上了。”凌远愉快地挂断手机，微微踩了踩油门。
李熏然关上了电脑，活动了下脖子，心想：“马上到底是还有多久到呢？”